🌟沉郁顿挫多萝西🌟

像砍断南风,像一只鸽子。

【安雷】地中海谋杀

*白开水学pa,全员年龄操作。

*全文7k+,安第一人称。

*双箭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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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夜的时候他又起床去接水了,饮水机低沉地轰鸣着,把钢板床的支架也震得响。我还听见药片碰撞的声音。谢天谢地,他总算拿出他的安眠药了,要是隔半个小时他再闹腾这么一下我们都只有睡不着。明早我得问他是不是又胃痛了,但不是现在;我困了。

    我像一头死猪一样地一直睡到寝室的灯亮了又灭,当时他已经坐在对面的床上穿鞋了,临着踏出门口前瞥了我一眼。我的状态应该很糟糕,脸没有洗头发没梳,穿着宽松的白T一脸痴相地坐在被褥中间,但是他对此没做任何评价,力道很重地关上了门,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我这才被惊醒,掀开被子就跳下地面,心里喊着大事不妙。

    我们不是同桌,位置甚至相隔挺远,中间还夹了一群瞎起哄的姑娘。我惦记着昨晚的事,尽管这不是他第一次深更半夜爬起来,他也从来没告诉我原因。上午课程重,数学物理双双连堂还带着一节英语,好几张卷子下来连走路的力气都能给你磨没,结果我完全没有和他搭上话。最后一节课下课铃一响他就站起来,逆着物理老师要吃人的目光大步走了出去,平心而论身姿算潇洒,脚底下却是虚浮的。

    他平常也那个急样,打个饭都跟抢劫似的,往那队尾一站,眼神一横,就他那两个狐朋狗友还有胆子往上凑。我听到老师叹气说下课吧之后也冲出去了,到了餐厅张望了半天硬是没看见哪一列短了些,也没看见两条白亮亮的带子乱飘。他吃饭本该不慢,三口两口扒拉进嘴里,喝汤倒温温吞吞的,端着碗一小口一小口地咽,还要皱着眉头。这个时间点他连半碗汤都喝不完,要么是随便对付了一下自己的胃就急着走了,要么压根儿他就没来吃饭。

    无论是哪种可能都让我不大高兴,一股没来由的沮丧直往我脑袋顶冲。他不吃饭也要去做的事绝对不是什么帮助流浪狗一类的好事——而且他怎么能心安理得地不好好吃饭?我越是琢磨着越是生气,结果自己也莫名其妙就走回了宿舍。宿舍里几乎没人,胶底的鞋子落在水泥地面上发出轻微的碰撞和摩擦声都被扩大到菜刀剁上砧板的响度,在阳光落下的楼道里不断地回响。这幢楼靠近学校后门,也靠近后门外一片青郁的半开发区,靠近在红砖瓦的废墟上自由疯长的灌木丛,靠近一些我渴望的别的东西。我房间楼层高,站在铁丝网的窗户内侧往外望可以望到警卫室懒散地在椅子里半躺着的保安,帽子挂在墙上,手机捏在手里。有的时候还可以看见任课教师们的轿车一辆一辆地开出去,他们从驾驶座探出头来用方言喊着校警。这些都是太日常的戏码,在后门上演了一遍又一遍,我看得腻,也能猜到接下来的剧情,却还是克制不住地去张望,好像是期待着发生点使人血管扩张的出格事情,那天它也确确实实发生了,尽管它完全不使我兴奋。

    我看见了雷狮。

    准确地来说那里不只有他,还有他带着大帽子大围巾看不着脸的弟弟,当时我只注意到了他。这个人过于惹眼,荷尔蒙都往外泄,放在参加入学考试的人海里第一眼都只能是他,更不消说放在校门内外暗色调的荒原。他面对亲人的时候至少没有皱眉撇嘴,冷着张脸算是态度不错的;弟弟也没什么表情,倒是一直在说,听的那人只顾着点头,还把目光迎了上去,努力想让弟弟不觉得他在敷衍。最后矮个子的男孩从书包里拿出一个白色的大盒子踮着脚塞到另一个人的包里,退开两步,挥一挥手,三步一回头地向校外走了。我也从窗户旁退开两步,连滚带爬地坐到床铺上,假装还在解上节课的物理压轴,实际上我连一个阿拉伯数字都看不进去。

    三分钟以后我听见他短促激进的脚步声在死寂的走廊里响起来,敲击十一下后门被推开了,吱呀吱呀地。他瞥了我一眼,还是不发话,抿着唇,随手把浓绀色的书包往我对面床上一扔就进了洗漱间,顺带反锁上了门。我立马坐不住了,从床上跳下来摸到三步路开外的对面去,悄没声地拉开他书包拉链,把那明晃晃的白盒子半拿出来看一眼,立马又放回去,拉好拉链,退回床上,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熟练得不像个初犯。动作太快的另一大好处就是脑子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体已经做出反应了,不然等我思量清楚盒子上微软雅黑的一行字的意义我不得当机好久,够他抓我现行还拖出去就地枪决个三百遍了。事实上当我坐在床上我还觉得心脏剧烈跳动,膝盖发软,眼前发黑,脸上是烫的,脚底是凉的。那是一盒一次性注射器,我根本不想知道它意味着什么。

    他从洗漱间晃悠着出来,看看包,又狐疑地盯了我三秒钟,我就装作镇定地转着我的笔,背上冷汗已经淌下来了。我都要大叫报警的时候他突然笑了一声,说你是真的傻,从我进来到现在这么长的时间,这种简单题还一个字没动。我克制住冲他喊你以为是谁的错的欲望,端着架子开口,只有强盗和小孩子会让行动先于思考,说完之后猛然发现这话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呛了我自己一口,只能憋屈地挠挠脸颊。他挑一下眉,回复只是哼了一声,看起来并没有心思和我拌嘴,一把把包扔到上铺去,人也踩着金属梯子就跟着上去了。

    一般来说他不怎么说话就意味着心情不好,单单心情不好也就算了吧,这祖宗脾气一上来不会少了祸害别人,为大家的生命财产安全着想我也得哄着他。他把校服外套扯下来挂在床头,被子也没展开居然就这么躺下了,面朝墙壁一副我要睡觉了的架势。我说你也不怕着凉,他啧了一声回我别吵吵,我一个条件反射竟然真的把让他盖好被子的话咽下去了。我体验到行动快于思考的弊端了,还什么都不能说,更憋屈了,他不就仗着我——啊,什么来着?我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这里该接什么,只有作罢,等他不在床上乱动了去拿过他的外套,动作放轻了给他搭在身上。我顺便瞥了一眼他的床头,看见白色的小塑料瓶上大大方方六个灰色的字写道盐酸曲马多片,想了想它是作镇痛药用的,于是开始感到头疼。我就不该乱动他的私物,还是说他的胃病真的有那么严重,甚至需要药物镇痛了?也亏他敢搅乱自己的三餐时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自作自受了吧。我脑子里还在天人交战,突然就听见头顶传来声音,安迷修,你要说出去你就完了。啊?哦。我有点当机,浑浑噩噩就应了下来,第一条想法是原来他还没睡着啊,是不是我给弄醒的。我真出息。

    隔天早上学生会通知下来,说运动会的报名最后一天了,哪个班不交表一整年的流动红旗都别想要,我才知道还有这么一回事。体委佩利平常也不管事,我质问起来为什么拿了表不通知我们一声,那厮就一拍脑门说哎哟我忘了,安哥你别生气。我怎么不气我当然气了,去年报长跑的时候班里人只差打起来,连着闹了三天才定下来名单,我和紫堂幻一个正班一个副班上去顶了锅,今年紫堂还转校了,这事怕是要闹个没完。但是烦躁归烦躁,我不可能真就和佩利发火,拍拍他肩膀说没事表给我,这事儿也不用指望你了,上午最后一节体育课的时候你去把人都组织到教室里,我们软硬兼施必须把它解决了。他得了令一溜烟就跑了,我盯着表琢磨半天,心说去年雷狮没参加任何个人项目啊,明明是腰细腿长的料,除了皮肤白得瘆人以外没一点不像爱跑跑跳跳的活力高中生,今年把自己赔进去也得把他坑下海。

    报名的时候男子一千米果然又没人报,我一咬牙把自己名字写上去了,说还差个人啊,要不雷狮来吧。他在下面出神,两眼一空地望着教室外面,听我念他名字悠悠地答了声不。我想再劝两句,凯莉在下面喊着班长班长早点放我们去吃饭吧,引起一片同意的嘀咕声。我不好拒绝,说那你们小点声,别妨碍别的班上课,雷狮你留一下。他和没听见似的,跟着大多数同学站起来就往外走,包都没拿上。我对此有一定的心理准备,叹一口气,把他的包提起来就去追;这包还真不轻,但我不太愿意知道他在里面塞了些什么。走到半路我俩迎面撞上,他的脸立马黑了下来,一把抢了包恶声恶气地问我有没有偷看。我腹诽我要是看了怎么可能会告诉你,口头上还是乖乖答没看,他迟疑了一秒回说好吧。我还在感叹他居然就信了,看来我的形象还是很值得信任的,他马上接着威胁我说,要是让我知道你乱动我东西看我不打断你的腿。我承认他看起来像是打架很厉害,但是还真没见过他实打实动手,于是绷不住脸微笑了起来。他皱起了眉,马上转过身去,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吃完饭回宿舍的时候他已经坐床上了,寝室里扑面而来浓郁而不合时宜的奶油香气。他递下来一盒小面包,说卡米尔做的,眼神一股你不说好吃我把你砍成两半的意味。我挺喜欢面包但不嗜甜,硬着头皮挑了一个最小的,嚼吧嚼吧咽了,由衷地说味道不错,他才把手收回去说算你识相。我趁热打铁,问他那你能不能报个长跑,他反应挺快,答个做你的梦去,我一狠心决定不要脸了,三步并两步上了梯子就要上他的床,他马上把面包盒子一放,挪过来就要把我推下去。那我哪能遂他的愿,赶紧一屁股坐他床上,拉住他的手说了一大通为班级做贡献啊你这么高大壮不参加可惜了之类的话,末了觉得他肯定不会管集体荣誉,加了句而且我也跑,希望他明白为了坑他我都把自己搭进去了。其间他拼命要把手抽出来但是没成功,听了最后这句话脸上开始窜红。我给吓着了,心说就算生气也不至于这么火大吧,马上就要道歉,结果他说跑就跑,我肯定不会比你慢,想赢我是不可能的,好了好了你快下去!就开始把我往下推搡。我估摸着把他骗进去就算我赢,于是傻笑两声自己就回去了,他在上面翻白眼,和那些特别甜的面包怄气。

    开幕式前一天的彩排和会场布置把我累个半死,晚上脑袋一沾着枕头就睡着了,没梦也没醒,一觉起来能生吞四个华北虎。我要出门的时候他还在睡,脑袋捂在被子里,看着都令人窒息。我伸手推推那团被子,说喂起床了,开幕式你得参加,而且今天还有你的项目,报名不到场扣学分的。被褥起伏了一下,伸出一只苍白的手啪地想拍掉我,里面传出他没好气的声音,模糊地听见说我会来的。我估摸着是他昨晚上又没睡好,于是不再坚持,嘱咐一句你先休息,项目别迟到就成,顺手替他拉了灯关上门。

    结果不说开幕式了,男子一千点名的时候也没见着他影子。他并非是不负责任的类型,不可能因为想要补觉就翘了比赛,我这样想着做准备活动,等到第一小组上道了还是没看见他人。他第四组我第五组,裁判念雷狮同学雷狮同学在不在,我一咬牙喊了句这儿呢就走上前去,把荧光黄的号码布套在身上,看见班里来给他应援的女孩们马上聚在一起议论。回去有他好看,我分着心,起跑落后别人一步。

    连续跑两千米真不是闹着玩的,即使有大把的少女前呼后拥地把我接回班里,还又是递纸又是送水的。我享受了一把班长应有的待遇,坐在椅子上躺了半小时,和来打听的姑娘们说我也不知道雷狮在哪,大概还在睡吧,我回宿舍看看。走回去的路上没人和我说话,被疲惫冲淡了的怒气又冒上来把我眼前熏得发黑,加上腿脚酸软,几乎算是走不了路,那三百米的距离能走过去可以说得上是奇迹。

    我把门推开的时候他果然还坐在床上,头发垂下来遮住眼睛和半张脸,拿被子盖着腿,身上一件校服衬衣只扣了两三颗扣子,挽起左边的衣袖。我被这场面震慑住了,一时没看清他在干什么;他听见开门的声音抬起头,和我对上视线后也怔在那儿,右手握着的对着左臂肱静脉的注射器也没来得及收回来。

    他反应比我快,把已经推到底的注射器往侧后方一放,想收拢床头的一大堆白盒子和瓶瓶罐罐,动作快得我只看见其中一个空了的瓶子上标着磺酸去铁*一类的字样。我向前迈一大步,尽力忽视大腿传来撕裂的疼痛,拉住他的手腕问他这都是什么。他看都不看我一眼,轻而易举就挣脱了我酸软无力的束缚,把床上的杂物一股脑塞进书包里,我只有站在原地抱着手臂看他。我提高一点音量,你到底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他开始穿衣服,朝我咧嘴一笑,见得人,见不得你。你给我下来。你给我少管闲事。这不是闲事,我是你的班长。行啊安迷修,会拿头衔压人了?他已经把腰带扣都扣好了,爬楼梯的时候一脚踩空差点摔下来,又在我跑过去接住之前硬是把身姿稳住了。我不想让我的声音听起来很愤怒,于是只问你到哪儿去。他弓着身子系鞋带,漫不经心地答反正不是运动会,起身把书包甩上肩就要出去。我肯定不能给他这个机会,把手搭在门把手上,说你是不是在嗑药,把话说清楚,不然今天别想出寝室。他又笑,突然一步把我们的距离拉得很近,唇齿对着鼻尖,潮湿的热气扑撒在我的脸颊上,熏得我的耳朵都是烫的。他说,我承认了你也没办法,声音很轻,他平常不会这么低声地讲话,我从来也听不太清,但是那天两项事偏偏就巧合地一起发生了。趁我还愣在门口,他已经推开我的手走出去了,我反应过来想要追出去时只有最后一小段亮色的头巾带子还在楼梯口没有消失;我的全身都是炽热而疼痛的,除了被他冰冷的指尖碰到过的手背,毫无力道,把我困在原地。

    运动会他没来,运动会结束了他没来,男子长跑第一的雷狮同学也没去领奖,在我怀疑他是不是去自首了时这人又坐在了教室里,闭着眼睛翘着椅子,脸色还是苍白的,书包不在座位上,校服也没穿。我想要去问两句,心里又挂念着我们应该还在冷战,结果在我犹豫的空当他的身边已经围了一圈人,还都是女孩子。她们叽叽喳喳地问了半天,一会儿倒抽冷气,一会儿又是一声带着点起哄意味而拖长了的哦,甚至还有一个深沉地回头看了我一眼。我挺无辜,半天没猜出来他到底和她们说了什么,只能一个人生着闷气。

    等她们都回座位了我就拿笔戳前面的凯莉,问她你们说什么了,她挑挑眉毛,左手一摊说那我不能告诉你,你自己去问他。我思考了两秒说一袋不二家,她也思考了两秒说三袋,我叹了一口气说两袋不能再多了,她很勉为其难地答应下来说那就两袋,不许卖我,明天交到我手上。我挠挠脸颊心说还不如去问安莉洁,宁可多费点心思交流也不要把钱花在这个魔头身上,又记起来上次聊着天她突然来一句安迷修你喜欢雷狮,把人吓个半死不说还差点没解释清楚,于是感慨凯莉见钱眼开真是太善解人意了。她向我招招手示意头凑过来,我探过去一点说别离得太近了吧影响不好,不知为什么她很嫌弃地睨我说行,我们就知道雷狮要出国,他还不打算让你提前知道,前几天我猜是去办手续了。我啊了一声,平时就迟钝的脑子没转过弯来,下意识地接了句去干嘛。她又睨我一眼,答说他没明说,不过只能是去留学呗,谁知道他家里怎么就又阔又严的。我还愣在那儿盯她,她就伸出手来往我脑袋上使劲一推,骂了句榆木脑袋,转过身去。

    我知道自己反应慢半拍,不过消化这几句话用了比我想象中更长的时间。我想这不行啊,嗑药的事他都还没老实交代清楚,怎么就要到国外去祸害别人了。整个上午我半个字没听进去,头一次没答上语文老师的问题,被体察入微地关怀了一顿,还收获了一包味道很甜的感冒冲剂。放学时他总算没有急着走,气定神闲地坐着,也不像是要找人单独说话,于是我也磨磨蹭蹭地收拾东西,凯莉还在一旁赶人,最后乱糟糟的教室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他随手翻翻这几天落下的卷子,不看我一眼就说你赶紧走,省得抢不着饭回寝室又哭爹喊娘的。我问他你要出国?他的动作就顿住了,说凯莉告诉你的是吧,我下来收拾她。你要出国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干嘛告诉你?我控诉的话也噎在喉咙里,想起了运动会那天他距离那么近的鼻尖。他也自顾自继续下去,说真的,你快走。我听了感到火气又冒上来,没翻过的旧账都被摆明了摊在我眼前,一屁股坐回我位置上说今天我还真不走了。闻言他总算把头从白花花的纸制品中抬起来,朝我笑了那么一秒,时间短到我都没有记住那种笑容是怎样出现又消失的。他说那行,你坐着,我走了,于是真的站起身来,不过是冲着我的方向。我有点紧张,脊柱都绷直了,他大步走到我面前俯下身,撑着我的腿俯下身,从我的外套包里摸出了我的学生证,黑色的发丝落在我的脸上。我立马死机,残存的理智用来克制住我大叫非礼的欲望;他把抢劫来的学生证塞在书包夹层里掉头就走,象征性地摆摆手。这下我行动又抢在思考前面了,像看到发令枪的硝烟一样拔腿冲过去,在教室门口一把抓住他的左臂。我听见他倒抽一口冷气,手臂僵在那儿没有要挣脱的意思,一脸扭曲地回过头来低吼放开。我心说我下手什么时候变这么重的,赶紧放松点,说你上次都直接跑了,这次必须和我——

    我话还没说完,隔老远听到楼梯口有人喊着安哥你在不在教室啊,餐厅出事儿了!我听见自己名字一个激灵,就看见金冒出来一个脑袋,看见我们俩又嚎起来,你们可千万别打架,不是一家人不进教室门啊,何况我们现在还得和三班打群架,说着就硬是把我们分开,左手雷狮右手我就要拖着去餐厅。我挺尴尬,就说金啊什么情况?他答哦,安莉洁和三班那神近耀动手,我们班男生和凯莉冲上去帮忙,就和他们班男生打起来了!我觉得头疼,埋下脑袋按按太阳穴,剩下的话还没问出口就听金喊着雷狮你去哪,才发现被叫到名字的那人已经跑了。我想追,金拼了命地把我拉着说安哥你不能也走啊,出了问题你要负大责任的!我想想也对,叹了口气,想到下午,或者晚上,要么明天,我总能把我学生证拿回来再顺便把这些破事问个明白,于是心安理得地和金去了餐厅。

    结果等我们到餐厅不但没看见打群架的壮观场面,甚至排队的队伍都空前整齐,只有格瑞一手提着便利袋倚在门口的灰墙上看书。金马上松了我的手大叫着格瑞格瑞狂奔过去,把我晾在人声鼎沸的风里,我正寻思着这小子莫不是故意驴我坏我好事,他发小走过来说了句丹校来过了,聚众闹事的一人三分,两个班这个月没有流动红旗,我哎哟了一声,心疼起运动会牺牲自己保住的团体积分第一。我气得没吃饭,走回宿舍一路上都在琢磨怎么收拾那几个动手的兔崽子,不过凯莉和安莉洁就算了吧,女孩们是随时可以被体谅的。

    那几天的意外太多了,以至于我看什么都认为稀松平常,于是中午他没回来我不放在心上,下午课前没有看见他人也没慌,只觉得他不该在校外这么玩下去;第二节下课之后我总算觉得事情不对劲了,又猛戳前排的凯莉问她雷狮多久出国。她今天第三次睨我,开口之前有点迟疑,反问我你真的想知道么,我心里一瞬间就空去一大块,有预感没什么好消息,又觉得不会有我承受不住的了,抑制着颤抖的声线答是的。她说那好吧,是今天,他就回来一上午告个别的。我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全班都安静下来把目光聚焦到我身上,那哪行呢,那样班里人不就都看见他们的安大班长莫名其妙就哭了么,于是我坐下了。凯莉一边递纸一边拍着我肩膀,说你别跟死了人似的,你们肯定还有机会见到,噢不对——今中午雷狮没和你说他喜欢你么?我抬起头来看她,那回脑子是彻底转不动了。她难得也叹气,说安迷修,你这种倒霉的蠢蛋我还真是第一次遇到。

    现在我不得不承认她说得很在理,毕竟我已经毕业有这么多年,还是再没见到过那个众所周知喜欢我的雷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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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磺酸去铁=甲磺酸去铁胺

刀派请看下面的剧情小注释。

医科姑娘请大方指出我的问题!

狮有中度地中海贫血症,不接受治疗的情况下也可以可以活到成年,有贫血和黄疸的症状,腹痛是黄疸的并发症。

床头是止痛药防腹痛(但是我不知道是不是真有那么疼);甲磺酸去铁胺是临床用缓解地贫的,但有一定副作用。卡卡送注射器拿来注射去铁胺,且症状严重了需要到医院接受治疗。

标题就是这个意思。

希望看到这里的小可爱们看得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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